She is so real，but she is not
不磕云瑶，这个赛季一把都没遇上云中君doge
“菠萝，”
瑶端着做好的提拉米苏，蹦蹦跳跳地钻进马可的怀里，挖了一大勺送到他嘴边，
“还有三天，我就到这里整整一年了哦。”
“那，亲爱的瑶瑶公主，我们该怎样庆祝呢？”
马可从沉思中回过神，笑着圈住她，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口，蛋与糖的甜润、咖啡酒的苦醇、巧克力的馥郁，错综复杂地交融在口腔里。
很美味。
瑶却略感遗憾地低下头，小声道，
“我给你做过那么多次，自己却没尝过呢。”
“真想知道这个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瑶，一个有着小鹿女外形的人工智能。
她是戈娅的实验室里最新研发的产品，在大规模投入生产前，需要有志愿者试用程序并出具真实的报告。
试用的期限，是一年。
除了刚被激活的那几天，后来的瑶，与一个真正的人类别无二致。
她有着自己独立的思维和真实的情感。
马可一直觉得，她就是一头乖巧纯良的小鹿。
“我已经把教程写好了贴在冰箱上，下次想吃的话，你得学着自己做。”
瑶妹愤愤不平地又挖了一勺塞进他的嘴里。
“怎么？不是说以后这些都由公主殿下您代劳了吗？”
“我要罢工啦。”
第一天，瑶拉着马可上街疯狂shopping，没逛几家店，马可的手臂上已经挎满了大包小包。
“瑶妹，买那么多干什么？”
马可悄咪咪地活动了下有些吃力的手，哭笑不得道
“哪里多了！”
瑶叉着腰理直气壮地反驳，气鼓鼓地翻看着马可手中的袋子，一件件指着说，
“春天的，夏天的，秋天的，冬天的。”
“还有，西服，休闲装，骑装，运动装...”
“不多呀。”
“......”
“你怎么不给自己买几件？”
反正都提那么多了，马可也不在乎更重一点。
再说，公主殿下怎么能少了漂亮裙子呢。
“我？”
瑶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坚决地摇摇头，
“我不需要。”
“人工智能也不能裸奔啊，是不是？”
马可故意坏心眼地调侃她，喜闻乐见她的脸颊上浮起可爱的红晕。
最顶尖的科技，栩栩如生的皮肤会随着机器人的心情调控，展现出和常人一样的变化。
“这个怎么样？”
“先生真有眼光。”
“这是定制的礼服裙，设计师还为它取了个别致的名字，时之祈愿。”
“那就请您为我身边这位美丽的小姐，定制一条独一无二的裙子吧。”
“真可惜，要一周才能拿到。”
“来不及了呢。”
瑶的声音低低的，很轻，闷闷不乐地自言自语。
马可看的出来，瑶很喜欢自己为她挑选的裙子。
“什么来不及？”
瑶闻言抬起头，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看着马可重新笑了起来，笑得干净纯粹，
“来不及在一周年的时候穿上啦。”
马可的心一下子被狠狠地揪住，生生地疼，他慌乱地瞥开视线，故作若无其事地安慰她，
“没关系，两周年的时候再穿也是一样的。”
“嗯嗯。”
第二天，瑶揣着一个小盒子，神秘兮兮地从身后蒙住马可的眼睛。
“把手伸出来，送你一样东西。”
马可顺从地照做了。
瑶抓起他的手，往他的无名指上戴了一个小东西。
睁开眼，原来是戒指啊。
瑶笑嘻嘻地举起自己的手，伸到他跟前，炫耀地展示道，
“我也有一个哦。”
“瑶妹，你知不知道，戒指戴在这根手指上，是什么意思？”
马可收敛了笑意，握紧她伸过来的手，严肃地看向她。
“当然知道啊！”
瑶不服气地甩开他，拨弄了下手上的戒指，不自然地看向别处，小声道，
“是你们海都那里的习俗嘛。”
“菠萝，你喜不喜欢我？”
她忽的抬起头，认真地看向马可，没有一丝期待，也没有一丝顾虑，很平静很平静地问他，
“如果我不是机器人，你愿不愿意娶我？”
如果不是机器人。
马可曾无数次回避过这个问题，强迫自己不去想瑶的来历。
但无法避免的，那个会为自己学做提拉米苏的女孩，真的只是实验室的一个试验品。
但那又怎么样？机器人又怎么样？
他喜欢她，不管是她是谁，他就是喜欢他的瑶瑶公主。
心头笼罩着许久的迷雾豁然开朗，他笑着单膝跪下，牵起瑶的手，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手背，郑重又诚恳地对她承诺道，
“能做守护瑶瑶公主的骑士，是我的荣幸。”
瑶笑着拉起马可，扑进他的怀里，甜甜地撒娇道，
“那你以后要一直戴着哦，不准多看别的女孩子一眼。”
“好。”
最后一天，日落尤其温柔，人间皆是浪漫。
他们一起在屋子前种下一颗橡树。
她说，等将来小树苗长成了高大的橡树，她要和他一起，听果子噼里啪啦掉下来的声音，然后捡起来去喂松鼠。
马可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她一直记得他最喜欢毛茸茸的小松鼠了。
“还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吗？”
“我要和伟大的冒险家一起，周游世界！”
“...恐怕暂时办不到哦。”
“那～”
瑶嘟着嘴，漫无目的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困惑的眼神里闪烁着欣喜的光，拉着马可的手兴奋地摇晃，
“我想去看日落海！”
从日落海的港口出发，能够去往这片大陆上任何地方的码头。
瑶惬意地张开双臂，拥抱着从橘色的海上吹来的醉人晚风，
“菠萝，你一定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冒险家。”
她熟门熟路地从马可怀里掏出那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随身携带的游记，画了一只小鹿在上面。
“不论在哪，都不可以忘记我！”
“约定好了哦。”
她拉着马可的手，将自己的小指和他的紧紧缠绕在一起。
“菠萝，我最爱你啦。”
马可转过身不顾一切地抱住她，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忍不住夺框而出的眼泪。
干脆把她藏起来，或者，就这样带她坐船离开这里也不错。
虽然，她体内的定位芯片或许会有些麻烦，但马可管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就这样决定了！
“滴滴滴”的警报声突兀地响起，格外刺耳。
“瑶妹？”
胸口的指示灯不断地闪烁，她的肢体一点点变得僵硬，表情也肉眼可见的呆滞起来，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机器人。
在意识彻底消逝的最后一刻，马可听到她很努力很努力地挤了一句，
“我真的很想做一个真正的人。”
指示灯熄灭了。
瑶就保持着抱着他的动作，闭上了眼睛。
再怎么叫她，都不会有任何回应了。
就像第一天，戈娅把她送来的时候那样。
马可神色空洞地愣怔在原地，紧咬着唇不敢大口呼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控制不住地崩溃大哭或者做出一些自己也料想不到的事情来。
他怕会吓到自己的公主殿下。
他拉了拉瑶的手，很小心地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贵瓷器，
“说说话好吗？”
忽然，他发现，瑶带着戒指的手上紧紧地攥着一张照片，是他们第一次来日落海的时候照的，背面还有字，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偷偷写上去的，
“活着真好，和你在一起”
“我可不可以留下她。”
“很抱歉，先生，这只是个试验品。”
研究院的负责人深表遗憾地摊开手，
“我们对人工智能的研究尚未完全，如您所见，她的确有着自己的意识，她能完整记得自己被设定的程序，也能产生和真正的人类一样的感情。”
“正因如此，大概是她知道自己的使命，又不想让您为难，才选择启动自毁程序的。”
“但这未必是一件好事。”
教授扶了扶眼镜，不容置疑道，
“安全起见，我们必须把她销毁。”
“再次感谢您为我们的科研工作做出的宝贵贡献。”
马可从未像现在那么累过，他再也无力做些什么，前所未有的颓废感深深压垮了他。
他茫然地看着这些人将自己的小公主带走了。
他想，时之祈愿的礼服裙，公主殿下还没来得及穿上呢。
第二天，戈娅来过一趟，本想开解几句，但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什么也没有说。
离开前，她默默地将一样东西放到桌上，
“这个给你，留个纪念吧。”
马可没有离开日落海。
每年的那一天，他都会收到没有署名的提拉米苏和鲜花。
他知道，一定是瑶过去订好的。
他也会按照瑶写的教程，将浸满了咖啡酒的手指饼干铺满蛋糕模具的底部，把混合着糖，奶油的芝士糊一层层叠上去，再撒上可可粉。
但总少了些什么，怎么也吃不出那时的味道了。
他还会在家里的各种角落，找到瑶藏着的小卡片，就像今天无意中发现的这张，
“别难过，我只是睡了一觉。”
她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陪在他身边。
“我有一个惊喜要送给你。”
戈娅突然到访时，马可正专心地在捡地上的橡果。
那棵一起种下的小树苗长大了。
“什么事？”
“先别问那么多。”
她带着马可来到了研究基地。
“闭上眼睛，跟我来。”
“抱歉，让你久等了。”
再睁开时，马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要知道，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研究成果，要说服所有人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那些顽固的老头。”
瑶就站在他面前，闭着眼睛，和那日被研究人员带走的时候一样。
但马可很清楚，自己的瑶妹的确已经被销毁了，现在的这个大概只是戈娅为了安慰他重新做出来的。
戈娅一下看破了他的心思，没好气地重重垂了他一拳，
“喂，我留给你的纪念品还在吗？”
马可这才如梦初醒般不可置信地看向戈娅，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手摸向挂在脖子里的项链。
她那天留下的，是一张存储芯片，马可将它做成项链一直戴着。
戈娅拍了拍他的肩，朝那边指了指，“放进去，她就可以醒过来。”
手情不自禁地在颤抖，怎么样都控制不住，马可放了好几次都没能放准。
戈娅实在看不下去了，帮了他一把。
又一次听到了人工智能被激活的声音，面前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和上次一样的懵懵懂懂，但也不完全一样，
心不敢跳动，安静地沉睡在胸腔里，周身的血液也停止了循环，马可很轻很轻地试探着叫了一声，
“瑶妹？”
“菠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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